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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手中的筆,
書寫對遠行者的懷念與敬意。
遼寧福山公墓杯“憶四月 念親恩”征稿大賽經(jīng)過一個多月的征集已圓滿結(jié)束。
至此,感謝所有參賽者對本次征文活動的支持和參與。
不思量 自難忘
徐志昌
近些年的清明,我都萬般的茫然……我不知道該不該給我的妻子上墳?縱然知道這二十二年看不到她的面容,聽不到她的聲音——再相見的機率幾乎渺茫。可我的期盼依然如村口的那棵老樹,雖然老的蒼涼卻始終頑強的支撐,希望在歲月的某一眼掃描里,驚喜地喊她的名字、幸福的拉她的雙手……
遙想一九八二的秋天,我正給村里面出版報,村團支部書記告訴我:“明天跟我到公社文化站去一趟,公社要成立文藝隊,我把你報名了。” 就是這一報名,我結(jié)識了救兵村同樣參加文藝隊的她。那時候我正處在報名參軍業(yè)已合格等待出發(fā)的階段里,在每一天的排練里我被她的才藝逐漸吸引,更是在出發(fā)那一刻,在送行的人群中不自覺的多看了許多眼,并牢牢的記下她的芳名。
八十年代,我們靠書信完成了初戀,也是靠書信完成了馬拉松般的等待。當我完成了三年服役期,心想,總算可以在一起了。可部隊征求我留隊,我把我的猶豫告訴了她,盡管她比我大一歲覺得處在婚姻的被動面,盡管她擔心我在部隊一旦發(fā)展而忘了她。依然選擇了堅定地支持和英勇地等待。她說:寧可你負我,我絕不先負你。四年的等待里,她年年幫我的父母春種、秋收,老人病了照顧前后,給了我數(shù)不過來的感動。她知道我是一個愛好文學的小青年,幾年里一次次出資幫我報名參加這樣那樣的文學函授學習,奠定了我文學創(chuàng)作的基礎,讓我第一次在《前進報》有了發(fā)表作品的機會,贏得了諸多戰(zhàn)友的贊賞,也贏得了她個人獎勵我的“稿費”。
不能再一起,愁!在一起,也愁!一九八六年我退伍時,環(huán)顧家里我處處失落。想打家具,家里面找不到一塊木頭,想結(jié)婚,只有一點點復員費,至于住房更是不敢想象。無奈,只好搬到塔峪姐姐家借住。初到塔峪,沒房、沒地、沒工作,就跟人到古城子煤泥坑挑煤泥掙點零花錢。日子過得朝不保夕,人活得無精打采,我整天唉聲嘆氣,未老先衰,恨自己窩囊廢。她就安慰我;好男不吃分家飯,好女不穿嫁妝衣。我們不是一無所有,年輕就是財富,勤奮就是資本。只要肯干,一切都會有的。
既然相信肯干就會帶來改變,我開始推起倒騎驢(一種人力交通工具)四處收破爛。起初怕羞、怕見熟人,后來一點點膽子大了,隨處可以高聲喊:有破爛的換——書本啊、廢鐵啊、紙殼啊—— 痰桶、易拉罐啊—— 酒瓶子、罐頭瓶子、大塊的鋪襯、棉花套啊—— 她也開始養(yǎng)豬,她想用自身的努力幫我修復破碎的自信。為美好的新向往筑基。
可一下子養(yǎng)了十幾頭豬,我們沒錢保障豬飼料供應,她就背著三歲的二女兒四處采豬草。顧了二女兒顧不了五歲的大女兒,貪玩的老大爬墻玩,弄落了一塊大磚塊砸中了自己,可憐一個活蹦亂跳的生命就此夭折。她聞訊,哭天搶地…… 每每想起就以淚洗面,自責不已……精神越來越無法自控。那年七月十五我和她一起給亡人上墳,想到要給大女兒捎帶幾張,在我添紙的時候,她突然說聽到了大女兒的喊叫聲,隨即就起身向遠處、向夜色深處瘋狂追去。待我踩滅了火紙堆,追到岔路口,已無法辨別去向,可能是南車北轍了吧,伊始,再也沒見到她的身影。
盡管找她的腳步始終沒有停止,等她的燈火從來沒有熄滅。但總是生死兩茫茫。前不久,家住丹東的一位戰(zhàn)友說:他鄰村多年前發(fā)生過一位流浪女病死路邊的事情,其貌征和我家的她有些許吻合……
我希望不是,我渴望她還在。她等我四年,我還她孤老終生!
我也不排斥是,從此結(jié)束我積勞成疾的風雨求索,結(jié)束我包含心酸的日夜擔憂,伊始能理由充分地給他上墳,多燒些紙,讓她這么多年的流離有個全新的補償。待我余年流逝,就用靜音模式開啟我們別樣的新程,找回那些曾經(jīng)丟失的林林總總,擁抱那些渴望擁有的方方面面——包括詩與遠方。